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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殇

本文由颜婷婷2010-12-10发布在文学作品栏目中 浏览次数


“生死契阔——与子相悦,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’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,生与死与离别,都是大事,不由我们支配的。比起外界的力量,我们人是多么小,多么小!可是我们偏要说:‘我永远和你在一起;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。’——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!”

-------倾城之恋·张爱玲

华灯初上的傍晚,街上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喧闹,景致繁华。这种欢愉令人振奋,却与我无关。我面朝楼下的长路以及涌现在其中的人群,一动不动。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,从来不会给我熟悉的感觉。我假装把烟叼在嘴唇间,轻轻吐出烟雾,优雅地打发时间,来止住所有的疼痛和迷惘的蔓延。

莎士比亚说,够了,也不会再有了,即使有也不像以前那么美了。

我意犹未尽的想起你,以及有关你的所有。比如,你的眉头突然在冬天里微微地皱起来;比如,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细脚伶仃的悲伤里;比如,我们一起走过那些有风吹过的低矮的围墙;比如,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。这些烂熟于心的事,我突然莫名怀念。说来实在嘲讽。

这个城市下过很多的大雨,有过很多的烈日。浩瀚无边的大海素面朝天的苍穹,鱼和鸟在中间,贯穿与被贯穿。从长街这头到那头,男孩跟女孩,一对一对,很恩爱的样子。我在池塘对面和路灯站成一排,影子是我若无其事的心事。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,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。你的眼角眉梢使我生了一场病,纠结在我额间的枉凝眉。你有药吗?那药医的好吗?

铃声,车窗,旅途,冬天,午夜前的5分钟,欲说还休的欲走还留。《悠长假期》里的小南对木村说:“如果你们分开的时候,她没有回头,就说明她不喜欢你。”于是木村看着松隆子的背影不断念叨:“回头,回头,快回头。。。。。。”松隆子没有回头。如果时间可以倒退,你会回头吗?青丝缠绕牵挂,剪不断还心乱如麻。很多时候,一直以为假装不思念你就可以和真的没有一样,但当那些伪装都偷偷溜走之后,那些思念那些回忆便像漫天雪花,拂了我一身还满。

我从地下通道穿行而过,去街对过乘坐公交车:我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坐下,向着城市耀武扬威的霓虹哭泣:我步履沉重地走进我从来不喜欢的世界,我住在那里却不属于那里;我开鹅黄的台灯;我吃7个汤圆;我抱着画板画思念。我以为一个逗号一个句号就是一个光彩圆满的句子:我以为一个人转身一个人跟随就有心知肚明的暗示:我以为一句我爱你一句我也是就是地老天荒。可是现实面目严肃,大喊一声:全是假的!我们的小情小调,只是那片葳蕤岁月中的小插曲。那些走过的时光再也没有回来过。你曾经真切地生活在我的生活里,却突然如五月那些最后的阳光,在某一天的清晨,意外消失不见,带来持久且终期未知的痛。

关于过去,我不停缅怀。用告别的姿态在缅怀。是的,我也明白,一切不会再回来了。罢了,由着它灯花瘦尽,落地成茧。